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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似幻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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雲荒的眉眼,近在咫尺。墨玉一般的眼眸,流光熠熠。他的雙眼彎成了純凈的娥眉月,收斂了月輝,卻叫星光愈發得惑人。雲荒在微笑,輕輕地,發出聲音一頓一頓地笑著。他的鼻息吐在我的臉上,揚起一陣清冷的白梅氣息。我微微的抿了抿唇,雲荒並不放過。他褪了笑顏,將面頰湊得離我愈發近一些,溫軟的紅唇小心地張開一道口。唇間引來濕軟的感覺,春日的暖陽肆意地潑灑在身上。我只覺得一切都美好得不真實。

樹葉之間,鶯啼婉轉。雲荒退離我的眼前,揶揄地笑著。“雲深,我也是第一次啊。”

“什麽?”

雲荒輕輕地嘆了一聲,執起我的手,握在他的手心裏。“你的緩滯,倒是顯得我很嫻熟似的。”

我怔忪地看他許久:“你是說……”

“不然呢?”雲荒挑了挑眉。

木制的外廊上覆傳來輕健的腳步聲。藍衣如空,衣袂翩舞,垂絲海棠化作的式神眉目清俊。

“主人。”藍棠斂衣拱手,神情一如既往的溫和服順。

雲荒自覺地退開身,於外廊的邊側端坐。他坐的地方,不曾有筆直堅定的木柱,他便閑閑地倚在我的身上。

“怎麽?”我問藍棠。

“暢玥仙者遣來的馬車已在門外等候。”

“暢玥?”我甚是意外。暢玥同溫帛,日前才與我們一道小聚。我雖素來與暢玥交好,卻不曾好到恨不得日日膩在一起。

“先前約好的小聚,你忘了嗎?”雲荒在我耳畔提示道。

“倒是……忘了。”

“記性愈發的差了。”雲荒調侃地說著,一面站起身,將手掌呈在我面前,“畢竟是先前約好的事情。即便不喜此類聚會,也不能拂了暢玥的意。只消一頓飯,宴畢我便帶你回家。如何?”

“好。”我將手放在他的掌上。

暢玥將晚宴定在都邑的膾炙樓。

我便料到如此。她雖是個貪圖美味之人,卻素來懶得花費心思去研究。人皆道膾炙樓的酒菜獨絕,她便信得一絲不剩。

雲荒扶著我下馬車,暢玥笑吟吟地候在膾炙樓門口。眼見著雲荒攜了我的手向內走去,她挑著眉言笑道:“這樣進去,可不成哦!”

“嗯?”

“雲荒仙者,你又不是不知自己的情況。聽聞雲荒仙者今晚蒞臨膾炙樓,都邑城中的深閣閨秀紛紛假借家宴之名,於我定下的‘聽風眠’之旁定了席位。碧玉小家女則是鼓瑟彈琴,長袖紛舞,只為搏得雲荒仙者一顧。”

“啊?”我詫異地望向雲荒,“你竟是這樣受人歡迎!”

雲荒向著我苦笑一聲。“我倒寧可不為人知。”

“是雲荒來了嗎?”

溫帛的聲音懶洋洋地傳來。他身後跟著名水色長衫的男子,眉眼幽冷,神色疏淡,正是先前為著慕貍追而與我反目的仙者凝痕。與昨日不同,今日的凝痕見著雲荒,卻是一副春風拂過冰面的模樣。我不知道該不該將他嘴角的抽動稱作微笑。

溫帛抱著雙臂,於一旁調侃:“凝痕,雲荒果然是你最為仰慕的人!平日裏見了我們,只怕你一雙冷眼是釘在了藍天行雲之上。今日雲荒到訪,你卻殷勤有加地跑到門口來迎接了!”

凝痕抿唇不語,神色不大自然。

暢玥邀請的仙者誠然不少。雲荒、凝痕、溫帛、我之外,另有我不認識的七人。

“是雲深、雲荒二位仙者來了。”有人起身恭迎。

“這下你可滿意了?”溫帛問道。

“有勞師父費心。”

暢玥湊在我耳邊我解釋道:“今日的小聚,說是仙者清談,實質上是溫帛為自己不成器的徒兒開的小竈。蘇篆游走九州一十三年,遇事七十一樁,其中二十六樁解決得不甚圓滿,當是缺乏經驗所致。溫帛告知於我,我便立即想到了你。”

我當她是多麽念著我們二人之間的情分,原來不過打了個如意算盤。暢玥念咒,依著“聽風眠”的格局布下了結界,將內外之人與外隔絕,不受叨擾。

布完結界,她靠著我低聲笑。“聽說隔壁那幾桌‘家宴’聘了不少初出茅廬的仙者。”

我訝然。“雲荒當真有這麽受歡迎?”

暢玥皺了皺眉,一只手徑直地撫上了我的額頭。“不怎麽熱吶?”

我拂去她的手,從容扯謊道:“你也知道,我同雲荒的事……我終究是放不下心。”

“哦~”暢玥恍然。“這也難怪。九州盛傳雲荒仙者清若林竹,行如流雲。單單是這樣的描述,便已叫人魂牽夢縈。我原本想,維序神尊預言的人當是雲荒無異。結果半路殺出個秦漠,生生搶了雲荒‘九州第一’的名號。”

我不甚理解。“你方才說,九州仙者的第一是誰?”

暢玥不屑地瞟我一眼。“秦漠!別因他搶了雲荒的頭銜,便假裝不認識他!”

秦漠?

作者有話要說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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